牧轻言原本打算的是“吃完就散,绝不纠缠”
    ,可当他搁下碗、往桌上扔了几枚铜板付账后,狗蛋连面汤都顾不上喝了,一抹嘴从凳子上蹦下来,紧随牧轻言身后。
    过了多少条街,穿了多少回巷,狗蛋就跟快牛皮糖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牧轻言不得不停下脚步,问:“我请你吃了东西,你还跟着我干嘛。”
    “我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狗蛋的眼里顿时含了一汪水。
    被那样无助中又带着期望的目光看着,牧轻言很难不心软,可是他要办的事情并不允许他多个累赘。
    “跟着我也没肉吃。”
    牧轻言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我不吃肉,你吃面我喝汤就成。”
    狗蛋伸出手抓住牧轻言的衣角,微微地晃着,想让他把视线转回来。
    “我帮你背包袱,我还很识路的,我可以带路。”
    狗蛋央求着,“我还会打架,我可凶了别的小孩都打不过我,你就让我跟着你吧。”
    就在牧轻言想着该如何回绝的时候,旁边的两个小孩忽然打闹起来,其中一个被另一个推到牧轻言身上。
    牧轻言抓住那小孩肩膀扶着他站好,这时狗蛋却神色一变,捏住了这小孩的手腕。
    接着狗蛋腿一扫,那小孩猝不及防跪倒在地,手被反向抓着,这样的姿势令他极不舒服,剧烈的挣扎起来。
    狗蛋狠狠地踢了他一下,“东西还回来!”
    那小孩极不情愿地伸出另一只手,将一个翠绿的玉佩丢到地上。
    牧轻言低头一看,正是挂在他腰带上的那一块。
    狗蛋放了手,将玉佩捡起来递给牧轻言,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你看,我还能保护你的财物!”
    狗蛋仿佛这样说着。
    这使牧轻言内心有些复杂,沉默之后他终于接过玉佩,道:“那你要乖。”
    这刚刚过他腰的小猴子高兴得连蹦带跳,牧轻言摸了一把他的头顶,又默默收回手,“我带你去买身衣服,然后洗个澡。”
    这条街上便有好几家成衣铺子,狗蛋却不愿进去,而是拉着牧轻言去了估衣铺。
    所谓估衣铺,便是卖旧衣的地方。
    牧轻言心中那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又翻涌上来。
    狗蛋挑了几件深色的,约摸着是为了经脏,接着问牧轻言要了几文钱,跑进澡堂。
    牧轻言坐在隔壁的茶铺里喝茶,等狗蛋出来时,他几乎要认不出了。
    泥猴子跟换了层皮似的,虽然还是黑,他本就瘦得只剩一包骨头,旧衣服套在他身上有些大,但土褐色衬得他有些老成。
    狗蛋眼珠子一转,便看见牧轻言,飞似的跑到他跟前。
    “叔!”
    狗蛋欢快地喊了声。
    牧轻言这才想起自己并未告诉她自己姓名,便道,“我叫牧轻言,放牧的牧,轻言细语的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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