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府监牢的时候,郭笑天已经抱着必死的信念,可是毕竟那个时候郭笑天自己知道,应该还是会有转机。
    如今在这北镇抚司的大狱里面,郭笑天却头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气息,而且是距离自己如此之近的死神。
    悲剧或许成就英雄或者一段佳话,郭笑天心中明白,自己只要被执行斩刑,那么钱婉儿就会追随自己而去。
    想到钱婉儿,郭笑天居然有了少许安慰,黄泉路上有人相伴,也算是人生终结之后的一大幸福。
    又过数日,有狱吏过来通知郭笑天,行刑的日期已经定了下来,就在七日之后。
    七日之后是什么日子,郭笑天不太明白,但是郭笑天也感觉到似乎大明朝执行死刑,要选择一个非常恰当的日期。
    虽然郭笑天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依据,但是秋后问斩毕竟不只是一种传说,而是确确实实选择秋分之后的某个适当的日子执行死刑。
    三日之后,居然有人来探望郭笑天,而且就是那个曾经被关押在郭笑天身边监牢的王行俭。
    “郭贤侄,老朽此次前来探望,是想知晓,是否有未了却的心事?”
    王行俭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面已经饱含着泪水。
    “王大人,小的一介草民,命如蚁卵,就算一死也只是小事一桩。
    只是郭某人惦记那痴心顽直的娘子,怕是小的一死,那娘子也寻了短见。
    倘若王大人能够帮忙,请善待小的娘子。
    小的娘子名叫钱婉儿,大同府灵丘县水洞村人氏,敢请王大人了却小的一桩心愿。”
    郭笑天说的是情真意切,并无半点做作。
    “既如此,老朽自当妥善照顾郭贤侄的娘子。
    郭贤侄此事,以老朽之见,必是遭奸人所害,受了冤屈。
    只是老朽原本也是带罪之身,虽然承蒙皇上开恩,免了流放之罪,但是一时之间也再无力帮助郭贤侄讨还公道。
    老朽愧对清筑兄,愧对清筑兄啊!”
    说完之后,王行俭居然失声痛哭起来。
    “清筑兄?小的上次也曾听到王大人提及此人,而事到如今,王大人更是说到此人。
    只是小的不明,我郭某人即将赴死,又跟这位清筑兄有何关联?望请王大人赐教。”
    郭笑天已经没有避讳,所以心中有疑,自当问了出来。
    王行俭脸色一变,居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一会儿,王行俭才低声问道:“难道郭清筑不是令尊?你不是名叫郭笑天?”
    郭笑天大惊失色,心中突然慌乱起来。
    郭笑天心中暗想,原本自己从现代社会来到古代明朝,身份已然发生转换,居然一直以来连钱婉儿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却被眼前的一位老人叫了出来。
    而且似乎老人认识自己在这个古代大明朝的老爸,好像还很熟,难怪一直以来这位王大人都是如此奇怪地对待自己。
    郭笑天这一慌乱,王行俭倒是更加确信了。
    “郭贤侄,事到如今,还有隐瞒的必要吗?几日之后,郭贤侄就会押赴刑场执行斩刑,此次会面,老朽已是破费周折,恐怕也是跟郭贤侄最后一面。
    清筑兄为官清廉,公正不阿,却招小人嫉恨,惹来杀生之祸。
    原本老朽见到郭贤侄,以为上苍有知,留下清筑兄血脉,可又何曾想到却是这般收场。
    老朽有心无力,愧对昔日好友,今日之行,专程前来探望贤侄,也只是安慰自己而已。”
    王行俭说着说着,又泪流满面起来。
    郭笑天见状,马上安慰道:“王大人,小侄明白了。
    王大人不必自责,家父之事或许天意使然,又或许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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