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万家灯火。
    金陵外县,夷县。
    然而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没有人去关心月上梢头,人约黄昏,三十二响的礼花点亮了整个星辰,整个小镇仿佛都在沸腾,燃烧着喜庆与欢愉。
    玦家庄庄主娶亲,全县大宴,这也就难怪为何夷县的百姓情绪如此高涨了。
    然而同样的笑容,却承载着各怀鬼胎的喜庆。
    竭力避开涌动的人潮,花晚照紧了紧身上的衣衫,极力按压住心中逃出升天的快感,护着肩上的包袱,仆仆而行。
    回头望去,不远处的庄上,火树银花热闹非凡。
    她不屑地瘪瘪嘴,该感谢那位抽风的妖孽庄主如此大办婚宴么?让自己终于有了逃走的机会!
    真不知道明天他回庄后发现新娘子不见会有何感想!
    想到他可能抽搐的表情,花晚照窃笑一声,与本小姐何干?这婚礼本就是一场实实在在的闹剧。
    可惜她不知道,有句话叫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天大地大,也有孙猴子翻不出的手掌。
    命运为佛,世事为掌,有些东西真的叫做命中注定。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至少现在,她是无事一身轻,乐的自在逍遥。
    正出神,耳边恰巧传来酒肆里百姓们兴奋谈论八卦的声音——
    “喂,兄弟!
    这玦家庄庄主取媳妇怎么这么大阵仗啊!”
    酒肆中一壮汉狠狠地灌了一坛,神采抑郁。
    “哎呀!
    你喝傻了吧你!
    也不瞧瞧当年庄主凤凰台上惊鸿一现迷住了多少少女,他还带着半截面具呢,单一双媚眼就已经把小姑娘们的魂儿勾没了!
    啧啧,那迎春楼的花魁媚儿不是因为他发誓用不接客么?唉!
    咱这辈子就算了,下辈子吧!”
    同肆的汉子似赞叹似艳羡。
    “切,那是他小子艳福不浅。
    看着细皮嫩肉的还真他妈的有两下子。
    年纪轻轻就...也罢,长什么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来!
    喝酒!”
    壮汉的喉结上下抖动,肆里充盈着各种喧哗。
    “唉,不过我听说啊,相比之下,那新娘就...”
    话音未完,倏忽地淹没于一阵游行乐队高亢的唢呐声中。
    刺耳的乐音打断了某人的偷听行为。
    酒肆外,某女表情古怪,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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