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俭冷眼瞧着两人在温府门口难舍难分。
    内心有一团无名之火,一直在胸腹之间燃烧。
    他努力压制怒火,毕竟不是真正的十九岁,此刻他只是被一种名为不甘心的情绪暂时掌控。
    裴俭不断这样告诫自己。
    直到念兮将顾辞带进角门。
    那一刻,他神情骤变。
    裴俭死死地盯着温府的那个角门,像有一把利剑直直地插入心脏。
    她居然带顾辞进了角门?
    她竟然带顾辞进了角门!
    在裴俭的人生中,追权逐利占据了大半篇幅,他贫瘠的回忆里,角门后的小花园,是难得的乐土。
    那时他刚入仕,户部繁忙,他总抽不出空看她,约定好的事情也常常因故取消,念兮头一次与他置气,说以后再也不要理他。
    等他将人哄好,念兮便带他进了这个角门,“以后你下衙晚也没关系,王婆子的小女儿在我身边当值,不管多晚都可以。”
    她嫣红了脸颊,跟他说,“我想见你。”
    他记得很清楚,那是金桂飘香的季节,他情不自禁将女孩搂在怀中,桂花飘落,染了满身的香。
    那一刻的悸动,不论多少年过去,只要一想起来,都恍若昨日。
    可想而知这处角门后的花园,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有多重要。
    就像是一处港湾,朝堂拼杀,大风大浪,无论前方险阻,那里都是归处。
    前世他与念兮相识大半年,她才带着他进了角门!
    顾辞才认识她两个月,凭什么?
    他到底凭什么?!
    裴俭盯着那扇门,如泥塑般定在那里。
    本该属于他与念兮的相遇,变成顾辞与她的初见,佑他顺遂的灵符被念兮送给顾辞,还有独属于他的角门回忆,此刻里面站着另外一个男人。
    所有的一切错位。
    那他们现在做什么?
    再没有哪一刻,一如此时这般难捱。
    当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属于他,念兮会与别的男人,像他们当年那样……
    裴俭被这个念头刺得眼睛生疼,胸腔里的愤怒像一头横冲直撞的猛兽,叫嚣着要将偷走他一切的那个小偷撕碎。
    在一切情绪失控前,他转过身,大步走出了仪桥街。
    心里拱着熊熊烈火,手脚却都是冰的,冻住四肢百骸,冻住血液呼吸。
    他在冰火两重天下反复折磨,终于,名为理智的弦崩断。
    顾辞,他凭什么在那里?
    裴俭转身回去。
    顾辞已经离去。
    当他说出樱果这个名字,守门的王婆子像见了鬼。
    裴俭畅意的笑了声,他并非说谎,这的确是念兮与他说过的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