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昨晚这楼里住的是外国人,说的是英语。”
    “可不是嘛!
    死的是英国人和法国人,半死不活的是美国人,活蹦乱跳的倒是本国国民,就是她今早醒来见另外三个叫不醒,这才通知办公室。
    我们带着备用钥匙火赶来,一切都迟了!”
    接着两位老板分头叫救命车和联系工部局,不一会三辆救护车开了进来。
    所以才有了文章开头的一幕。
    三辆救护车沿着中正西路向东疾驶,到了圣母院路才分手。
    前两辆车由周金荣亲自护送,继续前往,直到英美公共租界里的仁济医院;後一辆车由餐饮部负责人、襄理李胖子护送到法租界的大医院广慈医院。
    下午,二人垂头丧气地回到度家村,总经理办公室里挤满了人。
    除了工部局的租界官员之外,还有几位家属,英国的、法国的,一个秃顶中国商人,把沙漠诺夫围在当中,七嘴八舌,吵吵嚷嚷,简直要把他生吞活剥,见二人进来如释重负,方才松口气。
    拾几个英、美,法租界的探长、探员都在8号别墅楼的案件现场勘察,调查、取证凶手的犯罪线索,侦破工作已经有条不紊地进行了。
    周老板沉痛地告诉诸位,两个英国人和法国人早已断气。
    一个是中毒而死,经化验,毒剂竟然是罕见的古代中草药,并且早已失传,非常怪异;一个被人掐住脖颈,窒息而亡。
    遗体留在两家医院的太平间,等家属前去认领。
    那位年纪轻的美国大小姐并无大碍,只是被人下了安眠药,经抢救已脱离危险,观察一两天後便可出院,还是个单身女子。
    死者的家属一位是英国商行的高级职员,一位是法国领事馆的二等秘书,闻听此信勃然大怒,气势汹汹地勒令两个老板一定要给个满意的答复,此事全权委托工部局,要为本国侨民伸张正义,为死者报仇云云,说罢气乎乎地赶往医院去了。
    另一边,三个租界的探长、探员在别墅楼内跑上跑下,忙里忙外。
    侦查结果:死亡时间在半夜麻将散场後2点至清晨。
    室内未找到有价值的犯罪证据,也没有现一点蛛丝马迹;只有楼外北面的树丛中寻到两个饮料瓶,一个是o.6公升的满瓶正广和橘子水,瓶外套了一个竹篾小箩筐;一个已经碎了,只剩一截残缺的瓶口,流在草地上的橘子汁清晰可见,一群蚂蚁麕集在上头,贪婪地舔食。
    奇怪的是两只瓶口用一根细绳连着,长2公尺3o公分,不知道派什麽用的,探长、探员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用透明纸口袋,连同饮料瓶、碎玻璃、竹箩筐统统装上,带回办公室作为破案的线索。
    同时,审讯唯一汗毛未损的中国妇女杨莲萍,她不但矢口否认自己是疑犯,还大叫起撞天屈,各种毒誓都得出来,说是杀人案件与她浑身不搭界!
    看她那副急吼吼的样子,不像是假的。
    鍳於拿不出有力的证据和犯罪的事实,尽管她有重大嫌疑,却不能凭空量刑定罪,只好当场宣判取保候审,暂回家中,不得离开,随时听候传讯。
    大队人马走後,两个老总商量再三,一致认为这件惨案牵涉到租界里外国人的性命,性质严重,事情绝对不会草草收场,苦主也不会善罢甘休。
    最後的结局姓杨的中年妇女肯定是替罪羊,不是凶手也是凶手,免不了挨枪子。
    辛辛苦苦经营的度家村遭此劫难,几个头儿恐怕也要有一两个顶罪,而且无处伸冤,只有关门大吉,躲灾避祸,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周金荣是跑码头的帮派中人,在上海滩这块宝地上闯荡多年才挣下这份产业,就此被迫金盆洗手,死活咽不下这口气,但是地头蛇有时也压不过强龙,再凶再狠也没用。
    倒是沙漠诺夫很冷静,严峻的脸色像块铁板,沉思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目前还未走到山穷水尽的一步,但也不能伸长脖子任人宰割。
    积极的态度就是就是重金聘请高手来侦破此案,找出真凶,还我清白,消灾除难!”
    “不是老沙你提醒,我倒忘断了。
    只因气昏了头,放着个救命菩萨不去相求,竟在这里怨天尤人,真是无能!
    小李子,你赶快叫厨房送些吃的来,填饱肚子一同去八仙桥拜访鲍大律师,无论如何请他令堂出马,救救我们!”
    周金荣也缓过神来。
    “这是个好主意,我跟鲍大哥交情不浅,应该请得动!”
    “我知道你俩情同手足,所以邀你同行,请鲍老太太出山,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周金荣显得很自信。
    他见沙漠诺夫瞪着双眼,一头雾水,笑着解释:“沙兄有所不知,申城“八仙桥”
    地区有位名人鲍玉刚,人称“银牌大律师”
    ;他有个老母,名气更响,叫做“金牌大侦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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