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有无数大事在等着他,哪怕是老天要塌下来,他却也只想在这里陪着她……
    这时候宁有信突然出手了,一把拽起沈谦的胳膊,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你看我的!”
    说着,宁有信将沈谦往身后一拉,自己来到阿俏榻旁,双膝跪下,将头脸凑到阿俏耳边。
    “阿俏,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阿俏疲累地睁着眼,费劲地张开口,小声说道:“有信哥哥!”
    “是啊,阿俏,我们回浔镇了啊!
    爷爷就在外面,他要我转告你,累了就歇一会儿,醉了就睡一会儿,一睁眼,就又是明天红亮亮的大日头……”
    宁有信言语温柔,低声哄着阿俏。
    沈谦立在宁有信身后,听他口中反复提到,“浔镇”
    、“浔镇”
    ……
    只听宁有信接下来轻轻地开口,用无人能懂的吴地方言哼起了歌,歌声轻柔,似乎是守在摇篮旁的妇人哄小儿入眠时哼的歌曲。
    这歌声唤起了阿俏遥远的记忆她也曾有这样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从来不用怕会失去什么。
    在宁有信这轻柔的歌声中,阿俏竟真的慢慢阖上双眼,安安静静地睡去。
    沈谦一直冷着一张脸在一旁看着。
    他在听说了宁有信的身份之后,就知道这位就是曾经托父母上阮家求亲的那一位。
    阮家的事,他从未在阿俏面前直接提,可是暗地里他全知道。
    他始终相信,他与阿俏一起经历过这许多风雨,才建立起来的感情,不可能是那等藏在记忆里的温情能敌得过的。
    然而见到眼前这一幕,沈谦心底突然升起一阵危机感。
    他头一次意识到,纵使他与阿俏,两人情投意合,甚至有了白首之约,可是,到现在为止,阿俏还并不是完全属于他的。
    就如眼前,阿俏在他身边的时候,就纠结无比,始终强撑着不肯睡去,似乎她始终都在担心,要么担心他,要么是在担心他们两人……似乎自己从来都没能给自己的女人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而宁有信在阿俏身边的时候,阿俏却似乎终于能安心,不再感到恐惧,而是能安安稳稳地,由着宁有信守着她,放下一切心事,合上眼进入梦乡。
    沈谦本人虽然世事洞明、人情练达,但他于男女之情之上却并没有多少实战经验,面对眼前的情形,他愣是站在那里想了很久,快要将脑袋都想破了,才终于想明白这一点:
    宁有信于阿俏,是兄长;而他沈谦于阿俏,是爱人……一个还不怎么合格的爱人。
    一旦想明白这一点,沈谦马上冲背对着他的宁有信行了一礼:“宁……表兄,阿俏劳烦您在此照料了。”
    宁有信听见那声称呼,脊背反而一僵,刚要回头,沈谦已经不再犹豫,转身出门,当真将阿俏完全托付给了宁有信照看。
    宁有信背后容?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这位先生,我去给阮小姐取一点温水饮用,可好?”
    宁有信没有回答,突然握紧了拳头,高高扬起,似乎就要冲阿俏正卧着的那副床板狠狠地砸下来。
    可是他终究还是怕弄出声响,吵到阿俏的安眠,只轻轻地放下来,放在阿俏身边,只紧紧地攥着。
    阿俏纵使被宁有信哄着,闭目休息,可是她也没法睡得安稳。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俏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双臂一撑,径直从榻上坐了起来。
    此刻这间小小的休息室里,只有容?一个坐在屋角,面带愁容,正静静地想着心事。
    突然见到阿俏这样,容?忍不住一声惊呼。
    外面的门被立刻推开,宁有信闯了进来,来到阿俏面前,伸手握住她的胳膊:“阿俏,怎么了?”
    “我弟弟浩宇,有信哥,浩宇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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