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笑的酒,大部分都从专司酿酒的水井坊采购而来,再用独有的一套方法过滤成清酒。
    也有少部分是秘制的独家酒类。
    梅非的爹爹梅泗曾留下些上古流传的酿酒方子,在越州这个不大不小的城里,已算得上极其难得。
    其中有一种七尹酒,更是受到越州人的追捧,也是美人笑的生意经久不衰的原因之一。
    都说越州有三绝:美人笑的七尹酒,桃花醉的美公子,还有玉玲珑的水晶玲珑糕。
    果然即使局势动荡,民心惶惶,酒色美食也总在倍受关注之列。
    越州城位处大夏国东部,属平阳郡,也就是平阳王容谦的辖地。
    而梅非的三师兄容璃,正是容谦的第二子。
    这件事,梅非也是前不久刚刚得知的。
    倒也怪不得她。
    容璃自十年前入得师门,对自己的身份从来绝口不提。
    一直到前些日子,师父向大家宣布容璃将要回家成婚的消息时,才稍带讲了讲他的身份。
    一帮师兄弟们,无不惊讶。
    原来平日里与他们同床共寝情同手足的兄弟,师父的得意门生,竟然是平阳王的儿子。
    越凤派内更是哗然一片。
    若单只是郡王的儿子,自然引不起如此大的骚动。
    然而二十年前,丞相冯傲与北戎国串通弑君夺位,改国号为厉,将大夏连姓皇室杀了个一干二净。
    京都昌平城一片血雨腥风。
    此等大逆不道之举,自然难获民心。
    在这二十年中,三路郡王崛起,与北部的冯氏势力渐成鼎立之局。
    西路西蜀王莫齐,东路平阳王容谦,南路岭南王姜惊澜,各据一方,实力相当。
    乱世之中,必有英豪顺势而生。
    大夏国民间纷纷揣测,究竟会是哪一个最后揭竿而起,破了这四方僵持之势。
    在这种情况下,身为平阳王二子的容璃,极有可能就是将来的皇室,搞不好还是未来的天子。
    这也怪不得越凤派的弟子们大惊小怪,看容谦的眼神也从以往的嫉妒或羡慕,变成了如今的尊崇和恭敬。
    同样,也怪不得梅非,面对容璃的淡淡一笑,只能选择落荒而逃。
    不是自惭形秽,而是——他的身份,是她不敢触碰的禁地。
    时值仲夏,柳树上的夏蝉撕心裂肺地叫个不停。
    梅非拿着货单,仔细清点着水井坊送来的新一批浊酒,红晕遍布的芙蓉脸庞上挂了几滴汗粒。
    “梅老板,一共十八坛竹叶青,十坛松花,十坛松叶,全都在这儿了。”
    送货的伙计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朝她点点头。
    “好。”
    梅非清点完毕,取了银两给他。
    “辛苦了。
    替我谢谢杜老板。”
    伙计接过银两,朝梅非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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