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当她以为宁锦报仇的理由向他求助的时候,他只是将计就计想看看这个突然“聪慧”
    的女子到底想玩些什么,所以才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陪同书闲嫁到朱墨去。
    他不曾想过,她当真会和墨云晔扯上关系,她当真和宁锦……
    “我不是借宁锦名义,我只是想替她报仇。
    我报仇有我报仇的苦衷,但我绝对不是利用宁锦。
    你是青云的太子,很多你做不了的事情,我可以做。”
    青画埋头轻道,“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宁臣,她了解他,他太重情,他如果知道了真相……不止是几个人的事情,还可能牵连到青云和朱墨。
    青持的剑缓缓、缓缓地从她的脖颈上慢慢撤离了。
    他的神色有几分恍惚,末了才僵硬问:“既然有用,为什么丢在……”
    “不需要了。”
    青画轻叹,“我不需要用它来提醒自己了,它已经对我没有意义。
    念卿思归本是一对,我又何苦拿着一个定情的东西去怀恨定情人?”
    爱与恨,当到了要用外物去提醒自己的时候,那就是爱恨到了尽头的时候。
    睹物思人若是怀恨,受折磨的也只是自己而已。
    她已经不需要。
    青持的指尖在微微颤抖,因为青画脖颈上细细的一条血线。
    她在笑,就好像方才所有的生死一线都是假的一样。
    她笑得几乎透明,他明明离她很近,伸手却触碰不到她的笑容……
    这样的神情,他见过的。
    这样的神情曾经在另一个开朗得有些残忍的人身上出现,那个人笑着喝下每个月送来的解药,笑吟吟地看着那个装药的瓶子赏玩,她说:宁臣,你猜,他下个月会不会忘记?宁臣,今天怎么就没太阳?宁臣,这瓶子倒也精巧,我们攒它个二三十个,拿到街上去五十文钱一个……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带着笑,过往的嚣张跋扈早就消磨殆尽,只留下淡淡的绝望。
    她最终还是没有攒足二十个。
    “太子,你还是把剑收起来吧。
    宫廷内院被发现不好。”
    青画皱着眉头提醒,哪里知道青持的眼霎时凌厉,他死死盯着她不言语,末了居然又把铃铛递到了她面前。
    “我不要。”
    她后退。
    青持沉道:“你说的对,她不需要了。”
    他或许原本就不该用这个去打扰她长眠,叫她记起过往的绝望。
    青画还是后退,她看了一眼思归,终究是没有伸手去接。
    末了,是书闲的声音柔柔地在厅堂上响起,她说:“我不知道那个叫宁锦的与墨王爷有何过往,但是既然你们都不想要这个东西,而这个东西又是成双成对的,那么就送回去给墨云晔吧。”
    一句话,惊了青持与青画。
    闲庭宫里再没有声响,只留下和风吹过院外的竹丛沙沙作响。
    阳光如金丝,透过密密麻麻的竹叶投射到地上,金丝拉成缕,照在地上的青砖缝里刚刚冒头的嫩草上,草梢头的嫩绿剔透成了半透明,美得不可方物。
    青持终究还是选择了信任,收了剑脸色诡异地离开了闲庭宫。
    彼时日落西山,一日居然就这么过去了。
    用过晚膳,青画去求见了墨轩,询问尹欢的脾气癖好。
    墨轩又召了柳叶到御书房,想从他那儿探到些朝臣间的交往。
    哪里知道柳叶沉吟了半晌,才脸色怪异地开口,他说:“尹欢有两大癖好,爱酒爱美人,两个忌讳,恨书恨朝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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