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善深知孟太后是有早起的习惯的,却不妨这一大早的赵构竟也先她一步到了慈溪殿。
    这边静善刚行过礼挨着孟太后坐下,就听赵构问道:“朕记得妹妹一向都是用了午膳才过来给母后请安,今儿是怎么了?”
    “那皇兄连早朝都不上就跑到母后这儿又是为了哪般?”
    静善眉眼含笑地反问了一句,娇俏的目光路过杨秀时停了片刻,又自然地收了回来。
    赵构淡淡地扯了个笑容,道:“为着那孩子的事,前前后后已耽误了四五天的早朝了,也不差这一天了。
    再者朝中也没旁的事,无非是那么几张脸来来回回地吵那一件事。
    朕可得罪不起这帮老先生,还是能躲一日算一日吧。”
    “主和的那几位又不消停了?”
    “他们就没消停过,主和主和,打不出几场像样的硬仗谁跟你讲和!
    都是群脑满肠肥的窝囊废,眼睛里除了自家的亭台楼阁就再无他物!
    可怜我大宋时至今日,竟要靠这样的人填补官位,当真是呜呼哀哉!”
    “前几日皇兄不是和环儿说宗将军麾下有一猛将,乃百年难遇的大才....”
    “行了行了。”
    静善正说得兴起忽听一旁一直不作声的孟太后打断道:“你们兄妹来了慈溪殿就别说这些文的武的。
    后宫不干政,祖宗的规矩哀家守了一辈子了,犯不着这会儿听你们兄妹念叨朝政。”
    她瞄了一眼静善,缓声劝道:“环儿你是长公主,平日皇上和你说几句也没什么大碍。
    但也不要太热衷朝政,更不能妄加非议扰乱皇上心神。
    李唐的太平、安乐等人便是公主们的前车之鉴。
    盛唐之强尚经不住两个女流之辈祸乱朝政,更别说大宋如今已是风雨飘摇之势,更要严防这样的事。”
    静善见孟太后颜色大变,心里不禁暗自打鼓,嘴上忙虚心受教。
    赵构见静善领了教训,忙道:“皇妹蕙质兰心又知书达理,怎么能和太平、安乐之流相提并论。
    母后无需多虑。”
    孟太后听此反倒笑了,一手拉着静善一手拉着赵构道:“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哀家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你们兄妹二人若能坦诚以待、亲密无隙,自是大宋之福天下之福。”
    说罢向宜兰吩咐道:“去把小皇子请来。”
    待宜兰领命去了,向静善道:“这孩子虽是昨日才来慈溪殿,但哀家看着确是乖巧伶俐的。
    你带回去好生教导,不过就是这眼前的几年光景,等他足岁了,你皇兄自会为他聘学士教授功课。”
    说到这儿,她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文茵怎么没和你同来?”
    这话刚一出口,静善就瞧赵构本来微扬着的嘴角陡然收了回来,额头上的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下隐隐地鼓了起来。
    静善忙笑道:“这一大早上的,瑞阳是起不来的,贵妃娘娘自然也不放心把小公主单留在福延殿。
    环儿临来前娘娘还特意叮嘱说让环儿替她给母后赔个不是。
    其实也没什么,谁来接还不都一样,左右都是要带回福延殿的。”
    孟太后听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略点了点头。
    这一会儿的功夫,宜兰已带了小皇子进了屋。
    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先听见一句奶声奶气的问安声:“赵瑗给皇祖母请安,给父皇请安。”
    “赵瑗?”
    静善的脑子里突然闪出了什么东西,却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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