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弦一声,发出裂帛般的清脆激越之声。
    静善久久抱着怀里的琵琶,用额头轻轻依着琴首。
    敛容见她终有了几分倦意,忙递了盅清茶过去,趁着她接手的时候把琵琶抢了过去,不由分说地塞回了匣子里,重重地盖上了盖子。
    “你这丫头疯了,这是作甚?”
    “是公主疯了!”
    敛容毫不示弱,回道:“打从太后那儿回来,您这不分昼夜地抱着那把琵琶弹,就算用膳的时候眼睛也离不开它。
    您瞧瞧您的手。”
    敛容心疼地捧起静善的右手,上面满是新磨出的茧子,有的还带着血迹,“您是金枝玉叶,哪里受得了这个罪!”
    静善抽回手,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蜷缩在榻上道:“我什么罪没受过,这算得上什么。”
    她看着敛容在一旁急得直跺脚的样子,在心里笑出了声,“明日就要去母后那里了,总要弹出个样子来。”
    “您急什么啊?”
    敛容仍是不满地嘟囔着,但声量倒是小了些,“才学了几天,太后娘娘那么疼您,哪里就能计较这些呢。”
    “谁说我是初学?”
    “啊?”
    敛容猝不及防地被她这么一喝,倒有些打怵。
    “您原是会的?”
    “那是自然!”
    静善正不知怎么答,却看冯益满面堆笑地打屋外半弓着腰进了屋来。
    敛容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见了礼便不自然地往后退了退。
    冯益也不理会,径直到了静善跟前,继续道:“贵妃娘娘当年就是因为一手好琵琶占尽了荣宠。
    几个公主更是打不会走的时候就会弹琵琶。
    咱们公主又是这里面拔尖儿的,自是没得说了。”
    静善带着笑冷眼看着眼前这个人,忽然忆起蓟州时他赌天罚誓地力证她的身份。
    现在想来,那天种种,于这个人而言大概是难不过吃饭睡觉这样的事吧。
    “可打听明白了?”
    静善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都明白了,老奴特特儿地去问了琼华姑娘。
    公主现在动身,正好能赶上。”
    冯益忙一本正经地回道。
    敛容踌躇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插话道:“公主可是要去哪儿?”
    静善和冯益迅速交换了一下眼色。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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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构已是走得有些烦了。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张贵妃,美得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
    他忽然有些遗憾。
    比起六年前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子,眼前的少妇再雍容美艳,也难平分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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