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食轩所有的雅间都清一色开着临街的窗户,唯独顶层的逍遥阁不同。
    三扇窗户都开在背街的胡同里,那个寂静得有些不真实的胡同。
    高世荣拿起桌上的那把青釉瓷带耳壶,給静善面前的酒盅斟满了酒。
    静善迟疑地看了看,不推辞却也纹丝不动。
    “这可是蜀地来的鹅黄酒,我自己都舍不得的,妹妹就不肯赏光吗?”
    静善微微笑了笑,端起酒盅,竟一饮而尽。
    高世荣连声叫好,一边又欲斟满。
    静善忙伸手拿起了空酒盅,笑道:“此酒虽是绵软悠长算不得烈性,但这大白日里就空着肚子痛饮,实在是毫无风情。
    不饮也罢。”
    高世荣悻悻地回手给自己满上,一言不发地喝尽。
    “这不是吃饭的当口,不过我嘱咐了店里给妹妹做了一碗面。
    一会儿妹妹好歹尝尝,心意当然比不上甄阳的那碗,可论起手艺,自有让妹妹折服的本事。”
    静善不禁双颊一热--果然是瞒不过的。
    “对甄阳我已是回天乏术。
    不过他日后知道了我的身份后自然会死心,高公子不必过虑。”
    “身份?”
    高世荣双眼已隐约能见血丝,“哪个身份?柔福帝姬?还是早就该死无葬身之地的女骗子?”
    “哪个都足以让他断了念想!”
    静善说完自己竟有些心凉。
    是啊,哪个身份和他都注定是有缘无分.......
    高世荣有些后悔。
    指责她,自己还不配......
    静善端详着手里的空酒盅。
    影青刻花的样子,釉色饱满介于青白之间,比起酒壶的一青到底更添了几分轻灵。
    但那瓜瓣花纹却是与壶相呼应着,显见得是完完整整的一套。
    再看盅底,蝇头小楷端端正正地刻着“良玉斋”
    三个字。
    静善不经意地笑了笑,道:“你还真把这里当家了。
    酒壶酒盅都自己置办?”
    高世荣似是颇有兴致。
    “何以见得?”
    静善将盅底冲着高世荣,送到他眼前。
    “这落的是堂名款,富贵人家的器物才有专门定制的。
    普通的酒楼哪有这么讲究。”
    高世荣不无钦佩地接了过来,笑了笑。
    “不得不说,假冒帝姬,你还是有些本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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