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午时了,甄采已在后衙内的小书房里一个人闷了两个时辰了。
    昨个儿深夜里的那场大雪虽已停歇,却给本就比往年寒冷的冬日又添了三分奇寒。
    管家甄礼双手抄在棉衣袖口端着肩膀哆哆嗦嗦地来回在书房门口踱着步。
    平日老爷进书房甄礼总会陪侍在旁的,而今日却早早地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又打发下人们先行回府。
    甄礼放心不下,怕临时有了召唤,便一直守在书房外的廊下。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老爷连唤茶都不曾有过一次。
    这外面寒风凌冽、冷沁骨髓可这甄礼却越来越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了起来,这会儿正想着找个什么由头进去瞧瞧。
    一抬头,却看着杨师爷穿着那件平日的交领玄色长濡从正堂方向急匆匆地走来,一面走一面披上了一个对襟的深青色褂子。
    甄礼忙笑着迎了上去:“哎呦,杨师爷,您这可来得不巧,老爷吩咐说不许人打扰,这都在里面不声不响地待了两个时辰了。”
    杨青闻言不慌不忙地笑了笑说道:“无妨,我寻来了一味解忧的灵药,保管老爷愁云尽扫,一会儿就该喊饿传饭了,要我说你先叫小厨房预备着饭菜,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甄礼知道这杨师爷虽然嘴皮子利索平时好开个玩笑,但做事确实极其稳妥的,便也略放下心来,帮着打开书房的门,一边笑着说:“那您快进去吧,小的这就去厨房传饭”
    。
    杨青微微拱了拱手便推门进了书房。
    一进去就看到甄采正愁眉紧锁地站在桌案后练字,也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杨青见那砚里的墨还是又润又满的,案子上也没见旁的写好的墨宝,想来是大人闷了一上午实在无趣又心里烦躁便想写几个字静静心神,这是才开始。
    想到这里,杨青略清了清嗓子笑道:“大人的字本就洒脱飘逸自成一体,如今又这么勤奋练习,王羲之泉下有知也会汗颜吧。”
    甄采这才发觉杨青已在书房里,叹了口气放下笔道:“不过是想写几个字定定神,谁知却越来越烦躁了。
    你来有何事?”
    杨青正色颔首回禀道:“韩将军剿匪大获全胜,已押匪首和若干匪众归来,现正在堂前。”
    “好!”
    杨师爷话音刚落,甄大人这叫好声已脱口而出,“好啊,韩世清果然骁勇,一举除了蓟州的大患!
    走,随我去正堂!”
    “大人先别急,还有一事。”
    杨青慌忙将其拦住,又往近凑了两步,低声说道:“在俘获的匪眷中有有一女子自称是柔福帝姬,落难到匪窝里,韩大人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将人带回来,如何处置,还请大人示下。
    ”
    “柔福帝姬?”
    “当今圣上的第二十个御妹,徽宗朝王贵妃所生。
    二圣北狩前,她可是深受皇宠,多少权贵争先献媚就想把她娶进家门,结果刚满十六岁就赶上了靖康元年的那场大劫,随二圣一起北狩了,不想如今却出现在这里,若是真的,也算是苍天佑护我大宋。”
    甄采沉吟半晌,问道:“人现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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