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未央宫的边门开启,
    马儿脖子上没挂铃铛,宫车静悄悄地驶出皇城。
    刘荣看看骑在马上的弟弟刘德,又望望门窗紧闭帘幕尽垂的车厢,欲言又止:“弟君……”
    “大兄,无忧。
    小弟必护细君……安全。”
    河间王刘德冲兄长拱拱手,拽拉马头,紧随宫车而去。
    等弟妹都看不见了,刘荣才回头仰视未央宫门两侧巍峨的宫阙,深深叹息——这回父皇是气极了,所以才会连半宿都容不得,命内史连夜出宫出城,去郊外的离宫。
    ‘眼前这一劫,勉强是过了。
    但,以后……’
    太子宫的亲随拥上来,刘荣疲惫地摆摆手,走向自己的马车:‘算了,算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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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高高地升起来,
    将灿烂的阳光洒向九州大地;
    仿佛,才过去的黑夜和夜色中的是是非非……仅仅只是个幻觉。
    未央宫的金华舍,此时从里到外透着喜气。
    今天是诸王入宫探望生母的日子。
    宫室内,汉宫夫人贾氏正拉着长子刘彭祖说笑话——栗夫人的笑话
    “咯……咯咯!”
    贾夫人以袖遮口,象个小女孩般止不住地的乐,几乎要坐不稳了。
    面对亲生儿子刘彭祖,贾夫人毫不掩饰对皇太子生母的鄙视:“栗惠兰……亦有今日!
    啧啧,今上仁厚,否则……”
    是啊,当今皇帝是仁慈的;
    否则,作为大汉开国以来第一个未婚先孕且抵死不悔改的公主,内史还真讲不准会落到什么下场。
    “内史既离宫,皇父之意……其人不提也罢。”
    赵王刘彭祖静静坐着,等贾夫人笑够了,才好言好语提醒母亲:父皇既然没下令强灌的堕胎药,还允许内史住到离宫去,此事暂时就揭过了。
    反正与我们这支没直接关系,最好连议论也不要参加,免得无缘无故惹是非上身。
    “阿母,栗太子尚在呀!”
    赵王知道这些年来因刘荣做了皇储,栗夫人在后宫趾高气扬四处插手,很是得罪人;包括自己母亲在内的几位夫人都暗中不满很久了。
    然而,刘彭祖并不认为经此丑闻,外朝和内宫的格局就有什么重大变化——说到底,女子是依附于父兄的。
    只要栗太子一日不倒,内史照旧是少一代中含金量最高的公主!
    “知矣,知矣!”
    贾夫人挥挥手,她也就是在亲生的长子面前唠唠,还特意等到次子中山王和平度公主都去摘木芙蓉之后。
    赵王笑笑,换了个话题,也是他今日入宫的主要目的:“阿母,‘年’已近;从弟蟜不日将归。
    细君与从弟之事……”
    按刘彭祖的想法,趁陈蟜回家过年,就把平度和陈蟜的婚事给定了,省得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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