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袭人想。
    当她的目光漫不经心地移向那领头的银甲武将的面孔之时,心中仿佛被什么重重一击,内心情绪如潮水般翻涌澎湃,一道声音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花袭人立即咬住了唇,用手紧紧捂住嘴巴,紧紧闭上了眼睛。
    “爹爹!”
    她刚刚几乎控制不住不假思索地叫那银甲男子“爹爹”
    !
    这便是从前本体小姑娘留下的痕迹么?她本来以为那个小姑娘应当是魂飞魄散转世重生去了,却没想到“她”
    依然在这身体留下了痕迹啊……!
    也是,毕竟这身体本来就是“她”
    的。
    花袭人再次检查了一番,确定了那小姑娘的确早已转世而去,刚刚心底那一阵翻涌拍打之后,她的心湖又渐渐平静下来,仿佛是所有之前主人的痕迹引燃爆发之后,便终于归于了沉寂。
    而车窗外,那银甲将军同他的黑甲兵士们,在这眨眼之间,已经行的远了。
    “袭人,你这是怎么了?”
    韩母回了神,关切地问花袭人。
    花袭人露出一个略显虚弱苍白的笑,道:“刚刚那些人过去的时候,我好像闻到了一阵血腥,胃里十分不舒服……娘,你知道他们是谁么?”
    “是啊娘,这些人身上的气息好吓人,我都吓的不敢喘气了!”
    韩丽娘也附和。
    韩母未答,窗外韩清元骑马来到近前,道:“那就是西北大将军和他的亲兵!
    银甲黑卫,果然威风凛凛!
    也难怪两位妹妹都吓住了,我刚刚差点都把不住马儿呢!
    幸好他们跑的并不快!”
    若真是冲锋陷阵,估计他们这些凡人连被波及的气势都承受不住!
    果然,那个银甲之人,就是西北大将军任平生了。
    花袭人平复了一些心绪,长出了一口郁气。
    说起来,任平生待“她”
    是极好的,当年在西北之时,可以说“她”
    和“她”
    那个做了外室的娘受尽了宠爱,每每任平生日常归家之时,便同她们一起说笑吃饭,仿佛他们才是欢欢乐乐的一家三口。
    但,可惜却不是。
    任平生和“她”
    娘亲花娘子早年相识,彼此有了情谊,也曾经私定终身过。
    任平生要娶郡主之时,花娘子也一度心碎不肯再与之来往。
    但奈何世事无常,花娘子老父逝世,孤苦无依之下,只能托庇于任平生,最后委身做了外室,却又难以蒙骗自己的本心,郁郁之下早早离世……当真是可悲可叹。
    若说花娘子委身为外室尚且是因现实所迫不得已,那任平生安置了她为外室,就有点儿让花袭人瞧不起了——他既然选择郡主的时候就已经斩断了旧情,为何还要在花娘子孤苦无依的时候温情脉脉乘虚而入,表现出了一往情深的恶心样子?
    他完全有能力替花娘子张罗一份不错的姻缘!
    但……他没有。
    恩,男人大约都觉得,自己爱过的女子怎么也不能另嫁他人,更别提亲自替其张罗了。
    如此美人与前程双双到手,只怕任平生心中是不知道得有多得意满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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