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昂一些个旧日亲友见着,只夸他有个好女婿。
    陈子昂只说绿袍是南边人,天蚕岭诸事是不提的,其时朝廷严访妖人党事,一经查着,即以妖党处置,故此不敢露了口风。
    又说是女儿因待产故不得归宁,这是第三个外孙了。
    绿袍听得直撇嘴,自家连鱼水之欢都未享受过,这三个孩儿却去哪里寻?而旁人直夸陈子昂好福气,哪知道真假。
    待得两月,诸事以定,绿袍取些银钱物事,并着些丹药留于岳丈,又布置了几番手段以备不测,自向泰山辞行。
    陈子昂知道绿袍是仙道中人,不便久驻红尘,他有些个老友相陪,每日乐得逍遥,故也不多留女婿。
    他虽修不得仙,毕竟久与神仙一流人物打交道,亦习得一些强身健体的法门,女儿,女婿又不时有些灵丹相送,倒是百病不生,直活了百岁上,此是后话,按过不表。
    却说绿袍别了岳丈,一路缓缓南行,看些个沿途风景。
    过得几日,却是自空中见着个大湖,湖中有山,原来是到得太湖,因见那山郁郁葱葱,生机盎然,便自落了遁光,沿山游玩。
    山间生的不少千年古木,幽静宜人,绿袍正在兴头上,却见那山石之下生的些上好灵草。
    当下便走去采得几株。
    这时却是传来一个女声,口气颇是不善:“好个邪魔贼子,早前见你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就知不是好人,竟敢偷盗仙草,真真不知死活!”
    绿袍闻言一惊,心下暗怒,自己行踪人家尽数看在眼里,却还懵懂不知,可见来人功行了得,只这语气未免过于霸道,当下抬头朗声道:“这灵草天生地长,我如何采不得,道友说我偷盗,可有凭证。”
    那声音冷笑道:“你家长辈难道没告诉你,这洞庭山乃是前辈高人修行之所,你不求告主人,擅自偷采,不是偷盗又是甚么?还是说,你那长辈如你一般,只是坐井观天,夜郎自大之辈,不知这世间人物?真真可笑。
    看你这身邪魔歪道的功夫,想你那长辈也不是甚么好路数!”
    绿袍为之气结,举目四顾,也不知那人身在何处,因见她辱及师长,也就没了好话:“照你这么说,你在此间修行,这洞庭山就成了你家私产,山上天地所生之物都是你家的,旁人动也动不得。
    可我听人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卛土之滨,莫非王臣。
    眼下这天下却是姓朱,难不成你是朱洪武家里的?”
    那人听得这话,先自一怔,旋即大怒:“好个小贼,竟敢消遣我,吃我一记神雷!”
    话音一落,自树隙间飞出一团白光,无声无息,疾若流星,向绿袍打来。
    绿袍早自暗暗戒备,见那光团来的急,哪敢让它近身,早祭起百毒寒光罩护住全身,手中扣着十二枚百毒碧火针,以备万全。
    那光团触到百毒寒光罩便自爆裂开来,却是悄无声息,白光耀眼,连眼都睁不开,那百毒寒光罩如同白雪遇着骄阳,只被那白光一照,便自消融,竟是挡不住丝毫。
    绿袍口中一甜,暗道:不好,想都不想,手一扬,十二枚百毒碧火针尽数射出,身形暴退,一拍脑后,一道绿光飞射而出,却是那绿煌剑,直向前飞去,猛的爆开,却是自爆了这件法宝。
    一咬舌尖,喷出一道血箭,人却转身飞逃,势如脱兔,往西边飞逃。
    光芒散去,一个中年女观立在当场,倒有几分清秀,只是眉目间有着几分冷厉,她看绿袍逃走,倒也不追,只是冷冷自语:“哼,魔崽子倒是知机,逃得倒快。”
    绿袍直遁出百余里,见那人未曾追来,方自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此时脸色苍白,只如大病了一场,却是几件法宝被毁,又动用密术,大伤了元气。
    他掏出一把丹药服下,又歇得半晌,方自缓过气来。
    想想今日这事着实无妄,若不是逃得快,怕是小命都悬,一看自家得力的法宝又毁了两件,却连敌人的脸都未见着,着实气不过,忍不住跳脚大骂起来。
    骂得一阵,只得収拾心情,懒洋洋的往那庐山而去。
    到得庐山,寻到那神魔洞,那白骨道人见他这般凄惨光景,大吃一惊,顾不得问他来意,忙请他入洞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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