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魏璇面不改色将她手腕掰断,凄厉的哀嚎声顿时从侍女口中射了出来。
    魏璇手中毫不留情地加大了力度,沉郁的声音一字一句,携着巨大的痛楚落在那侍女心间,宛如阎王索命:“大理寺掌刑狱案件,此刻若不肯说实话,到那儿的手段,你心里清楚。”
    “奴婢招,奴婢全都招!”
    侍女已全然没了反抗的心思,涕泗横流,说道:“是裴钊大人托我下的毒,他说、说等这孩子死了,你们裴家的基业便落到他手中,奴婢见钱眼开,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还望夫人……给我个痛快!”
    此言一出,宛如在袁蓉心头落下一道惊雷,她瞪大眼睛,沉默了半晌,恍惚道:“裴钊可是这孩子的叔父啊!
    他借着我夫君的光得了官职家财不说,如今竟如今背信负义,用这般下作的手段对我的孩儿!”
    此处人烟稀少,并未惹人注意,袁蓉回过神来,吩咐人处理了这侍女,又向大理寺卿裴延报信,随后,倏地跪下身子,朝周旖锦道:“周小姐仗义,屡次相救,是我孩儿命中的贵人,我实在感激不尽!”
    她顿了一下,似乎想起方才周旖锦被谢寒雁等世家小姐为难的事情,心中下了决定,说道:“周小姐对我裴家有大恩,若你愿意,我便自作主张将你认作义妹,往后若有人再敢对你不敬,我裴家绝不会置之不理。”
    周旖锦并未急着回答,心底不由得浮现一层惊诧。
    此言不比那虚妄的感谢,是真真切切落到实处,袁蓉出身本就鼎盛,大理寺卿在朝中亦颇有权势,对一个商贾之女而言,这无疑是最诚挚的回报。
    然而周旖锦并非什么商贾之女,并不能受这一番好意,只得轻声推拒,上前将袁蓉扶起来:“夫人心意,小女心领了。”
    袁蓉脸上满是费解之意,见周旖锦坦诚的神色,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敬佩之意。
    她眼中闪着泪花,回正厅的路上,亲热地揽着周旖锦的手臂寒暄,乃至于走到人群中时也没有松开手,目光中依然饱含热切。
    主人家的举动往往格外引人注目,再加上方才谢寒雁与之那一闹,周旖锦的存在霎时成了众矢之的。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谢寒雁看着眼前场景,心里激灵了一下。
    以这周小姐的身份,能得到大理寺卿夫人赏脸接见就已是极大的恩赐,可如今眼看着袁蓉与之亲密热络的模样,惊愕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真不知她走了什么好运,”
    谢寒雁身边的小姐妹见状,添油加醋道:“瞧那平阳王世子,目光一刻没从她身上移开过,眼都要看直了。”
    提到姜纪,像是骤然触碰了谢寒雁的逆鳞,她咬着牙,目不转睛盯着周旖锦的身影,手指紧攥成拳。
    区区一个出身卑贱的女子,竟敢对她出言不逊,甚至在这赏花会上公然勾引世子殿下,这般不安分,她偏要叫这周小姐知道,出风头的代价。
    “哼,等她出个大丑,颜面尽失,看她还有没有脸出现在世子面前!”
    谢寒雁呲目欲裂,恶狠狠撇下一句,扭头就走。
    下午的日头正盛,不一会儿便有下人端来精致的小食,众人歇在凉亭内,远可观苑中楼阁立于半山半水之中,近可见游廊依势而弯,通花渡壑。
    周旖锦寻了的角落坐下,将身上挡风的薄绒袄脱下,递到魏璇手中,他一回身的功夫,那本是无人问津的桌边却迅速坐了个讨人嫌的世子姜纪,而谢寒雁亦带着几个姐妹,如影子般随他而来,一同挤在此处。
    谢寒雁的目光向眼中钉般的周旖锦那儿瞥了一下,但还是按住了,转而笑吟吟看着身边的姜纪:“前几日谢府上开诗会,姜纪哥哥没来,真是可惜。”
    “我有事在身,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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